导语:与其说VB是任天堂的黑历史,不如说它是时代的眼泪,是远见者的悲鸣。引即便以如今的眼光去审视任天堂Virtual Boy(以下简称VB),大众也很难用“美”来形容它的外表——纤细的脚架支撑着红黑色的巨大机体,再搭配一个乖张的手柄,合在一起仿佛某种外星生物立于眼前。而在它诡异模样的背后,是更加耸人听闻的都市传说。今天,我们不妨从两个字字珠玑且言之凿凿的传言入手,探究这台争议主机背后的真相。为方便读者阅读,先列出文章架构:传言1:长时间游玩VB会导致失明。传言2:天才工程师横井军平因VB而被扫地出门。关于VB的结语好了,废话至此,让我们正式开始吧。传言1:长时间游玩VB会导致失明1985年,美国工程师Allen Becker无意中发现,将条形LED快速排列组合,便能构成预想图案,如果进一步利用“双眼视差”(详见注释1),则能实现立体观感。一年后,他与Reflection科技有限公司合作,开发了名为“私眼”的3D游戏原型机。尽管80年代中后期,关于VR(虚拟现实)技术的讨论甚嚣尘上,但商用前景的不明朗,仍另主流市场望而却步。因此,Reflection公司随后的推销活动接连碰壁,不断遭遇美泰与孩之宝等大公司的回绝。Allen Becker与他的发明不得不归于沉寂。Allen Becker在Reflection公司1991年末,大洋彼岸的任天堂却“嗅”到了其中商机。一方面,横井军平(任天堂前第一开发部部长)坚信“VR”预示着游戏行业的未来,尽早涉足目标领域,才能让任天堂维系不败之地;另一方面,新主机N64的研发遭遇波折,需有产品填补断档“真空期”,制约世嘉等对手。出于以上两点,时任社长的山内溥力排众议,火速上马VB项目,为了向公司上下展示信心,其不仅放权研发工作,还特意投资建厂,专为生产VB主机的零配件。山内溥的支持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产品进度大大超过预期。然而,随着进程的不断推进,“私眼”技术的“原罪”开始慢慢暴露出来:第一、受彼时各项条件所限,VB只能采用单一颜色的LED,即纯色调。工程师们曾试图改变这一现状,不过彩色型试验机存在发色混乱,无法分辨图形的严重缺陷,只得作罢。最终,横井军平选择了红色,作为了VB的主色调。多年后,他接受采访时,解释了行为背后的动机——红色LED屏幕使用更少的电量,而且红色更易被人们辨识,就像交通信号灯一样。VB实机画面特别插一句,红色LED是当时最成熟,也是最便宜的技术。第二、经医学权威鉴定——VB一般情况下不会对人眼造成伤害,可假若使用者年龄在8岁以下,且左右眼画面不对齐的话,仍会有造成“弱视”的可能。鉴于潜在的法律风险,任天堂于所有VB主机包装盒上,都打上了“年龄限制”的标识。不过,这点随后被任天堂的竞争对手所利用——一个与索尼关系密切的眼科专家在各大报刊连篇累牍地发表文章,指责VB所使用的虚拟成像技术会严重损害青少年视力(详见注释2)。随后引发的恐慌,对新机的发售造成了无法逆转的影响。平心而论,限制幼童使用VB从任何角来看,都是无可厚非的抉择,于商业上并不鲜见。但如果将上文中的两点联系起来,便很容易理解大众焦虑的由来。红色本就带有“危险”的心理隐喻,长时间注视,潜意识便会不自觉将恐惧积累,而所谓专家“信誓旦旦”的言论,又使玩家的判断得到肯定。推波助澜之下,一个更加荒诞的谣言——长时间游玩VB会导致失明,就此在坊间流传,直至今日。注1:让人的左右眼看到不同画面,双眼所接收的影像于大脑处理中,会自动组合在一起,从而形成立体化视觉;注2:任天堂VB被索尼攻击的论点,引自百度百科;传言2:天才工程师横井军平因VB而被扫地出门1995年7月21日,Virtual Boy于日本正式发售。正如刚刚所讲的那般,在大众的质疑声中,横井军平所期望的“抢购潮”并没有出现。即便任天堂一再宣称——VB供不应求,可拙略的宣传攻势,却被现实无情戳破。专卖店前,顾客稀稀落落寥寥无几。纵然是铁杆粉丝,也难以肯定VB的机能,购买者纷纷宣称——主机的立体效果并不明显。这绝非空穴来风,一名开发人员事后回忆,山内溥要求他们降低VB的表现力,不要抢了N64的3D风采。社长希望,玩家会惊叹于N64的3D表现,而不是被VB喧宾夺主社长的所为看似匪夷所思,其实合情合理,毕竟N64才是真正的“重头戏”,然而未能发挥全部功力的VB,却反过来助长了竞争对手的势头。彼时正值索尼PS1初生之际,根基浅薄立足不稳,VB自毁长城,无异于将市场拱手相让。用当时流行的话来说:“就算一个熊孩子向家里要 VB,他老爸也只会给他买个PS来过圣诞。”1995年12月22日,山内溥终止了VB的生产和销售,不再为这个明显失败的产品多花一分钱。此时,距离其发布仅仅六个月,产品的最终销量定格在了耻辱的“77万台”上。横井于8个月后递交了辞呈,离开了他为之奋斗31年的企业。但媒体似乎并不愿就此放过这位“天才工程师”,几乎所有报道都宣称——横井军平的出走皆因VB而起。不久后,各种质疑如海啸般袭来,甚至连任天堂美国部门负责人 Howard Lincoln对此都深信不疑,还公开表示遗憾。横井军平虽然,产品滞销,主导者离职的逻辑,看起来通顺无比,但只要将各类线索汇聚到一起,事件的真相就会很自然的浮出水面:首先,横井军平生于1941年9月10日,时光荏苒,当时早已过了春秋鼎盛的年纪。VB立项之前,他就表达了隐退的想法。据其挚友,也是《横井军平游戏馆》作者的牧野武文回忆——90年代初,横井军平多次递交辞呈,希望于退休后开办自己的小型游戏工作室,但均被社长一口回绝。然后,山内溥仍旧信任横井军平。新主机陨落后,其很快被安排了新的任务——负责Game Boy Pocket(简称为GBP)的研发。作为Game boy的改良版本,GBP对于任天堂来说,具有不亚于N64的重要性,其后来也成为公司的主力“现金牛”。由此可见,双方依然保持了应有的信赖,而非多数人所说:VB惨败,山内溥雷霆大怒,天才工程师处境堪忧。山内溥抛开以上种种,横井军平的出走有一个极其核心的原因,与公司理念不合。横井军平一向崇尚实用、精致且独特的产品设计思路,这在由他一手打造的Game boy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但在任天堂凭借FC和GB的成功,一举跻身世界名企的行列后,“大企业病”开始无可避免的发作。高层管理者不再执着于创意的缔造,而转向硬件的竞争——从8位到16位,从16位到32位,又马不停蹄的迈向64位。所有一切均让横井深感浮躁,他坚信如果任天堂继续如此,难有未来。离职后,其接受了日经新闻的专访,曾明确谈到——为了追求过去的本质,是离开任天堂的根本原因。这位不朽天才,只是想回到那个“为了快乐而创造”的心境中去,仅此而已。横井一直对任天堂斥巨资打造的N64持反对意见依照常理,本人辟谣后,“乌云”终会散去,但突如其来的噩耗,却将一切掩埋。1997年10月4日,横井军平因车祸离世。好事的媒体很快将“山内溥”、“谋杀”、“VB失败”等字眼联系在一起,大吃人血馒头,让本来清晰的事情扑朔迷离,呜呼哀哉。关于VB的结语在将谣言击碎后,我们终于可以理性的回望VB,与其说它是任天堂的黑历史,不如说是时代的眼泪,是远见者的悲鸣。 横井军平对VR前景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却无力将其实现。要知道,即使在20年后,科技飞跃的今天,VR技术于商用领域依旧尚不成熟,遑论昨日。纵然天才能够预见未来,也难以踩准时代的脉搏,人的能力终有界限,中国人常讲——尽人事,听天命,便是这个道理。不过幸运的是,VB的出现向世界普及了虚拟现实的概念,引发了大众对新科技的无限遐想。如同将一粒种子埋藏在人们心底,影响之远,直至今日。文章较长,感谢您的阅读,我是Tony老师,我们下次再见。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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