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传耳目韩天衡韩天衡印选韩鸟(评传耳目篆刻韩流印谱)

《韩天衡评传》—— 王 琪 森 著浙江人民出版社,2022年3月版“一个时代的艺者,总要在作品里体现出区别于古人、前人、他人的风采,反映新时代的面貌与精神。
”智慧的艺者又总是把这种“区别”融汇于“整合”与“共振”:城市文化时空和人生艺术坐标的整合与共振。
王琪森先生著《韩天衡评传》让我们进入这样璀璨而又充满哲理的人文天地。
耳目一新的《韩天衡印选》与“韩鸟”王琪森 | 文一、“韩流滚滚”韩天衡成名甚早,他的篆刻时常在各种书法篆刻展中亮相,并经常发表于专业杂志及报刊,但他个人篆刻集结的印谱还尚未出过。
1985年7月,《韩天衡印选》由上海书店出版(图1),为韩天衡从七十至八十年代、整整二十年间所刻万余方作品中遴选而辑谱,可以讲是韩氏印风第一次整体性、规模性的展示,因而一经出版,旋即售罄。
一部当代人的印谱能这样受欢迎而热销,二月个后又出了再版,达一万本,的确是印谱出版上从未有过的文艺现象。
图1 《韩天衡印选》《韩天衡印选》前有谢稚柳题签,王个簃题“秦汉流风”、方去疾题“别开生面”、沙孟海、程十发作序,高二适、陆俨少、苏渊雷题诗(图2-4),后附韩天衡自撰后记,论述学艺过程及对印艺出新的追求。
印谱内容为姓名、字号、纪年、斋馆、图案、诗词章等。
其中为当代著名书画大师刘海粟、李可染、陆俨少、谢稚柳、唐云、程十发、应野平、徐子鹤及日本书法界名流刻印尤多。
(图5-9)图2 王个簃题韩天衡印选“秦汉流风”图3 方去疾题天衡印稿“别开生面”图4 程十发题韩天衡印选图5 韩天衡刻“俨少”图6 韩天衡刻“吴作人”图7 韩天衡刻“刘海粟印”图8 韩天衡刻“夷斋”图9 韩天衡刻“八十后作”《韩天衡印选》的出版,在当代篆刻史上具有现象级的意义,由此也引出印学界长期关注的话题,即于1985年7月出版的这本《韩天衡印选 》所引发的“韩印热”,实际上是中国当代印坛“韩流滚滚”的真正源头。
由此产生的艺术现象评判和学术逻辑对应是具有编年史效应的。
历史的叙事常常需要作“观澜索源”式的回顾,距离不仅可以产生美,亦可以凸显真相。
韩天衡本人在谈到“韩流滚滚”时,曾这样说:“八十年代中期有位不相识的‘阿山’先生写过一篇文章发表在《书法报》,采用了‘韩流滚滚’一词,他说:韩天衡只要一个,都去学韩天衡是没有意义的。
这个讲得非常好。
”经查考,韩天衡所说《书法报》的这篇文章是阿山所写的《“韩天衡”何其多——当今印坛小议》,刊发于1987年10月7日。
阿山对当时篆刻界的现状、《韩天衡印选》出版后的社会反响及“韩天衡”们应运而生的成因,作了客观具体的分析,并将此归纳为“韩流滚滚”:“近几年,书法篆刻热席卷全国,爱好书法篆刻的青年多如牛毛,他们渴望成功,但对艺术创作的艰苦性认识不足。
成天想着标新立异,一鸣惊人,而忽视、甚至鄙视对传统的继承学习。
要想在篆刻这小小方寸之间开垦出一片新天地,谈何容易。

评传耳目韩天衡韩天衡印选韩鸟(评传耳目篆刻韩流印谱)


年轻人创新的想法又过于简单、幼稚,这样势必使自己身陷艺术沼泽地里不能自拔,痛苦和绝望又使他们灰心丧气,前途渺茫。
恰在此时。
《韩天衡印选》出版了,这似一股清新湿润的风,使茫然的青年们干渴的心田恰如久旱逢甘霖,于是一轰而上,争先恐后地呼吸这新鲜的空气,‘韩天衡’们应运而生。
‘韩天衡’们吸进的是‘氧气’,吐出的却是清一色的‘二氧化碳’,把篆刻界的空气弄得‘韩’流滚滚,单调而令人窒息。
”此文观点鲜明,褒贬有别,肯定了“人们喜欢勇于创新的韩天衡”,而否定了千印一面,“单调而令人窒息”的“韩流滚滚”。
因此,“韩流滚滚”初始时是带有批评、否定、贬抑的指向意义的。
诚然,促成“韩流滚滚”现象的出现,固然有“干渴的心田恰如久旱逢甘霖,于是一哄而上。
”但从更深层的原因来讲,也是和当时的展览评选机制分不开的。
取“韩流”印式,不仅视觉效果鲜明,对评委眼球有冲击力,而且放在同类学秦汉印、流派印的印章中,很是出挑。
也就是说“韩流”印式,在字法、章法、刀法乃至风格呈现上都有自己独特的表现形态与郁勃的美感展示,不仅入展率高,而且得奖率亦大。
如1987年8月,在《全国第二届中青年书法篆刻展览》的无记名投票时,学“韩印”的徐庆华获得最高票,但在最后的评奖环节时,有的评委感到徐庆华“韩印”标志太明显而只获优秀奖。
但也就在此次展览中,学“韩印”的河南尚仁义、吉林张树、四川夏昌谦等,也风头正健。
唯其如此,“韩流滚滚”在当时的蔚然成风,既有作者们的“跟风趋时”,也有评委们的“顺风应时”。
由于韩天衡从来不要求弟子学自己的面目,一贯旗帜鲜明地反对模仿走捷径,再加上后来篆刻评委们也注意到了“韩流滚滚”的现状不能再延续了,于是,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各种书法篆刻展览中雷同化的“韩流滚滚”已退潮。
随后,就是凤凰涅槃式的“韩流滚滚”新崛起。
也就是随着韩天衡所收弟子的不断增加,阵容可观,特别是由于韩天衡一直坚持的因材施教、推崇经典、鼓励创新,从而在韩门弟子中形成了一个优化架构,他们师其心而不师其迹,如孙慰祖、徐庆华、王丹、黄连萍、张炜羽、邹涛、蒋瑾琦、刘洪洋、晋鸥等,均自辟蹊径,风格自树,已成为当今书画篆刻界独一无二的中坚力量。
二、“韩鸟”是属于思索型的随着在书画篆刻创作上的不断提升,韩天衡对艺术创作的更改思考与践行理念也在不断深化。
唐代张璪讲“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是中国美学史上“师造化论”的经典,但韩天衡认为在这句话前,还得加一句,即是敬畏传统。
“造化”是属于大自然的范畴,艺术创新源于大自然、源于生活。
“心源”是艺术家内心的感悟体验,是主体对客体的认识理解。
但这二者还得借鉴、敬畏传统,从优秀的传统中吸取养料,三者的有机结合,才能形成良好的创作审美势态。
为此,韩天衡一直是以审美的眼光来观察生活,以经典的传统来思考艺术。
如韩天衡绘画中标志性的符号“韩鸟”,就经历了敬畏传统、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三部曲。
韩天衡的花鸟画主要师从谢稚柳,他从传统的唐宋元花鸟画中临摹,学习鸟的用笔、构图及造型。
从黄居寀的花鸟写生到宋徽宗的柳叶鹭鸟及八大、新罗等的鸟形,对斑鸠、鹧鸪、黄鹂、麻雀都认真观察。
为此,家中还养了小鸟,以便朝夕相对。
同时,韩天衡也很注意观察生活,如他那时住在昌平路,有一次见到楼下门口台阶上打翻了油漆,那油漆散开的痕迹看上去似鸟非鸟,似鹤非鹤,他发现是一幅绝妙的抽象变形鸟画,对他画鸟很有参考价值。
在出国访问时,他开始注意现代艺术,特别是毕加索的变形牛给他启发很大。
(图10)图10 韩天衡《月白风清图》由此,他从传统中、从造化里变汇通融,创作出了现实中没有、但又匠心独具、造型俊美的“韩鸟”,亦是他“中得心源”之鸟。
有一位德国收藏家,在看了“韩鸟”后说:“韩先生,你画的鸟很有修养,好像在思考,是具有独特个性的生命力。
”韩天衡即答道:“你们日耳曼民族是一个善于思考的民族,你看出了一些我鸟的艺术特征。
我的鸟是属于思索型的,不是现实生活中存在的鸟类,我笔下的鸟,是读过几年书的。
”(图11)图11 韩天衡《夏威夷冬游印象》除了生活的启迪,哲理的思考外,韩天衡的书画篆刻创作还善于向前辈、同辈乃至向学生学习。
韩天衡的绘画曾在老师谢稚柳的直接指导下,从荷花入手。
为此,他化了不少功夫,观荷画荷,不少人也认为他笔下的荷花水墨淋漓、气韵酣畅,但他总觉得还有可提高之处。
有一次他将画好的荷花请张桂铭提意见,张很直率地讲:你画的荷花似乎太黑了,有的地方可以淡一些。
韩天衡觉得有道理,试了一下后,浓淡对比强烈,画面更生动了。
有一次,文化部点名要韩天衡画一张丈二匹的松树,他先画了初稿,在画院请施大畏看看有些什么不足。
施认为韩画松针封墨时,不要封到松针尖头上,有些地方要让松针露出来,这样有层次感。
还有一次,韩天衡画了一张《竹枝小鸟》较为满意,但感到不足的是小鸟似埋在竹枝里,不突出。
于是他带着这张画到程十发家中请教,程先生说我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于是仅用了一点点颜色在小鸟的头上、身上点缀了一下,这个小鸟就活了,就跳出来了。
从而使他明白画画要善于画龙点睛。
韩天衡平时上课,要求学生当场画画、写字、刻印,他亦仔细观察,发现有的同学构图很有特点,疏密处理得当,而有的同学刻印用刀运腕很活络,颇值得借鉴。
韩天衡认为: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
因此,自己要虚心、真诚地向他人学习,这样自己才可以百尺竿头,更上层楼。
(图12-13)图12 韩天衡《花鸟册页》图13 韩天衡《花鸟册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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