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胡逸菲（huyifei@36kr.com）编辑：石亚琼（syq@36kr.com）行业概述 在刚刚过去的2020年间，国内偶像产业链越发成熟，偶像文化也日益变得大众化。追星不再是小圈子的“自嗨”，而孵化了一片广大的待挖掘的消费市场。在这种潮流中，一种新的偶像形态——虚拟偶像也正在逐渐摆脱御宅文化的标签，成为一种新兴大众文化。他们已势不可挡地遍布了电商、音乐、商业代言、综艺节目等各个平台，激发了广泛消费需求和市场，吸引了各家资本入场。根据ACGN百科网站萌娘百科给出的定义，虚拟偶像是指“通过绘画、音乐、动画、CG等形式制作，在因特网等虚拟场景或现实场景进行演艺活动，但本身并不以实体形式存在的人物形象。”从定义可以看出，虚拟偶像与动漫角色、真人虚拟形象不同，是能够进行演艺活动的、具有人物设定和特征形象的个体，可以像真人偶像一样，通过专辑、MV、写真集等媒介进行偶像活动，吸引特定粉丝群体。受到技术迭代的影响，虚拟偶像的样态经过了几次演进。最初的虚拟偶像大多是以语音合成软件支撑的“纸片人”，后来演变为可动的3D形象，再后来的虚拟偶像可以实时进行唱跳表演，有望打破二次元和三次元的界限。以首个被大众熟知的日本虚拟偶像“初音未来”为例，她最早是为了第二代语音合成技术软件VOCALOID的销售而推出的纸片人形象，在获得巨大市场反响后，运营团队开始利用全息投影、增强现实、动作表情捕捉等技术为初音未来举办演唱会，制作衍生音乐游戏，让她像真人偶像一样活动。2012年诞生的本土虚拟偶像洛天依也遵循这样的孵化模式，由单一的音源库向多元化场景过渡，成为了国内虚拟歌姬的代表。在新技术的加持下，虚拟偶像的模式也正在变得多元化。业界出现了进行娱乐直播和电商直播的虚拟主播，主要通过电商带货和虚拟礼物打赏获得收入。随着语音合成、图像识别和动捕技术的成熟，C端用户也可以参与到虚拟偶像的创作中，甚至通过虚拟形象进行网络社交。近年来，虚拟偶像的产业链已逐渐清晰，主要由技术厂商、IP运营商和内容创作者/艺术家构成。在刚刚过去的2020年，产业链上的一些解决方案提供商和运营商获得了一些突破，让虚拟偶像成本下降，加上直播电商、短视频等内容行业的爆发增长，许多虚拟偶像走入了大家的日常生活，让2020年成为了虚拟偶像大众化的元年。本文将为读者总结这些公司在2020年的新动态。行业投融资情况总体来说，虚拟偶像行业仍未成为投资界的一个较热门的赛道。但随着大众对虚拟偶像的欢迎度提高，这一行业在近两年间吸引了一些原本是游戏、动画、影像技术行业的创业者投入其中，给了他们一条技术产品化的新路径。目前，虚拟偶像行业的创业公司多为技术提供商，它们实现虚拟偶像的动作捕捉、图像合成、AI动作处理和图像处理等技术。2020年间，一些公司获得了天使轮、pre-A轮、A轮等融资，融资金额在百万元至千万元左右。其中一些公司获得了大厂加码，例如获得B站融资的日本XR技术公司LATEGRA。还有一些创业公司是IP运营公司，也在2020年间获得了投资界的注目。这些公司旗下的虚拟偶像大多已有足够庞大的粉丝群体，例如今年获得了数百万元天使轮融资的一几文化，该公司旗下的虚拟偶像伊拾七已在抖音平台有1265万粉丝，获赞1.8亿。2020年主要公司投融资情况2020年间，一些头部互联网公司也加大了对虚拟偶像行业的资源倾斜。借助大厂本身丰富的运营渠道和IP积累，自家的虚拟偶像能够快速实现商业化。这些头部公司也正在打造虚拟偶像演唱会、选秀等平台，通过各种新玩法扩大了这一行业的影响力。主要公司进展一、提供曝光资源和渠道，大厂加码虚拟偶像 Bilibili：对虚拟偶像全产业链进行布局B站是国内二次元文化的聚集地，数万B站UP主围绕Vsinger家族虚拟偶像进行创作和传播，因此早有助力虚拟偶像生长的土壤。2019年，B站正式收购上海禾念，让洛天依等一众超人气虚拟偶像成为bilibili的“员工”，从此B站成为了国内最大的虚拟偶像社区。2020年间，B站依旧主要靠入股的方式对加快对虚拟偶像全产业链的布局，投资的公司包括音乐制作商、演唱会技术供应商、VR动画技术供应商等。4月，B站参投了二次元音乐企划《时之歌 Project》出品方 有度文化。7月，B站参投日本虚拟演播技术商 \"Lategra\"，Lategra 负责过多个大型虚拟偶像晚会及直播项目，服务的主要客户包括洛天依的公司上海禾念、日本弹幕网站 Niconico 动画的母公司多玩国，以及初音未来的公司 Crypton。9月，B站入股国内知名 VR 交互动画公司 \"Pinta Studios\"，持股 12%。Pinta Studios在2017年推出的首部 VR 作品《拾梦老人》曾在威尼斯国际电影节 VR单元展映。作为内最大的虚拟偶像社区，B站主办了一些业界重要的演唱会，包括中国最早的虚拟偶像线下演唱会品牌BML-VR。2020年12月，B站举行了BML-VR2020，直播在线人气峰值突破1087万，虽然由于疫情原因，日本的虚拟偶像团队没有到场，但这届BML的人气依旧实现同比大幅增长，远超去年的666万人。这届BML-VR也首次对日本直播，在niconico网站的“非常满意”评价率达到95.1%。BML-VR现场 腾讯：依托热门IP孵化虚拟偶像，还想打造虚拟演出平台2020年间，腾讯通过系列化产业化的开发运营，为自家的虚拟偶像实现了网剧、电影、动漫、游戏等多领域的全产业链开发。腾讯手游王者荣耀以玩家投票的形式选的虚拟男团“无限王者团”登上了GQ杂志封面，并演唱了电影片尾曲、发布了新专辑。QQ炫舞虚拟偶像“星瞳”与杨丽萍跨界合作了孔雀舞，与刘柏辛合作了主题曲《瞳雀》。早在2018年，腾讯就开始孵化自家虚拟偶像，主要路线是利用游戏里的角色进行偶像IP的打造。如今备受瞩目的“无限王者团”就源于于手游王者荣耀。腾讯还曾公开王者荣耀游戏角色貂蝉和公孙离的虚拟形象，让他们以 AR 的形式现场演出了歌曲，官方还推出了 MMD 创作激励的活动，以此催生出更多的衍生作品。除了孵化自有IP以外，腾讯还想打造虚拟演唱会平台。在2020年间，腾讯音乐娱乐集团（TEM）与虚拟演出服务品牌 Wave 达成战略合作，并进行战略投资。根据合作协议，双方将进一步共同探索虚拟演唱会蓝海市场，TME 将在 QQ 音乐等旗下全平台进行 Wave Show 的中国区独家转播；同时，双方还将共同为 TME 旗下创新演出品牌 TME live 开发高品质虚拟演唱会内容。 爱奇艺：打造虚拟偶像选秀节目2020年9月，在选秀节目备受瞩目的潮流下，爱奇艺推出了虚拟偶像选秀节目《跨次元新星》。节目策划与真人偶像选秀相近，都是通过观众的投票结果选拔虚拟偶像团体出道。在30多位虚拟选手经过两个多月的角逐下，前三名虚拟偶像留歌、PAPA和十火分别获得冠亚季军，成功签约爱奇艺。官方数据显示，该节目在爱奇艺平台上内容热度峰值突破了6300。在社交媒体方面，该节目豆瓣评分达7.9分，微博相关话题阅读量也超过了12亿。爱奇艺曾在2019年推出虚拟偶像厂牌RiCH BOOM，通过与知名制作人合作创作歌曲，RiCH BOOM成功圈到大量粉丝。2020年，爱奇艺加速这一IP的商业化，让RiCH BOOM登上了《青春有你2》《中国新说唱》等综艺节目，并推出了盲盒等营销方式。 阿里巴巴：虚拟主播助力内容电商对于阿里巴巴来说，虚拟主播为内容电商带来了新的灵感。2020年间，淘宝天猫与万象文化合作，打造淘宝天猫带货虚拟偶像Mika和新国风偶像苏朵朵。2020年9月，天猫超市品牌 IP 形象 “小铛家”正式上线官方直播间，成为“阿里动物园”首位主播。这位主播能像真人主播一样介绍商品，还能与观众实时互动。除了孵化原创IP，淘宝也在积极推进明星的虚拟形象建立。今年淘宝在内置虚拟经营游戏“淘宝人生”内，推出了张艺兴和易烊千玺的虚拟形象“张小Z”和“千喵”。据腾讯新闻的报道，2020年4月，淘宝直播MCN机构大会也上释出信息：虚拟主播作为二次元赛道中的主要承载部分将会被重点扶持。据悉，阿里巴巴达摩院从2020年年初起开始了专门针对电商的虚拟偶像的研发工作。在2020年9月淘宝的一次内部分享会上，公司披露了达摩院研发的虚拟主播Bonne。Bonne可以进行商品播报，为用户提供24小时智能货品推荐和1对1的在线服务。二、技术提供商：从技术能力切入，与大厂合作或孵化自有IP 魔珐科技魔珐科技是一家主打人体运动感知、理解、捕捉和合成技术的人工智能公司。团队曾在2019年6月获得红杉、晨兴等知名机构的投资。公司专注于光学动捕技术，能捕捉真人的手势、表情和身体动作并迁移到虚拟 IP 上。此前，魔珐科技的商业化路径主要是与内容制作公司合作，提供了覆盖三维虚拟形象智能制作、AI表演动画捕捉、AI表演映射、后期制作的全流程的AI表演动画解决方案。2020年，公司开始推出自己的IP形象。2020年5月，魔珐科技与次世文化公司共同打造了虚拟网红KOL“翎Ling”。翎Ling是一个兼具国风气质和时尚潮流感的女生。在这一年间，翎Ling陆续试水短视频和直播领域，并参与商业代言等线上线下活动，例如参与央视的综艺节目《上线吧。
华彩少年》，与茶饮品牌奈雪的茶进行“跨界营销”，担任特斯拉的“特约体验官”等。翎Ling（来自官方微博）根据36氪此前对魔珐科技的报道，在翎Ling之后，魔珐科技还将打造其他虚拟IP，IP矩阵将涵盖时尚、电商直播、游戏等多个领域和赛道。为了孵化新的虚拟IP，魔珐科技已于2020年开启了团队拓展。 万像文化万像文化是2020年成立的一家虚拟偶像全栈式服务商。2020年4月，万像文化获得了长兴辰科兴瑞投资中心领投的数百万人民币的天使轮融资。根据36氪此前对万像文化的报道，公司自主研发了“数字人技术”，该技术能够用3D形象还原真人的动作和表情。在2020年间，万像文化与爱奇艺合作打造了《青春有你2》出场的全能偶像团体Rainbow，还打造了2020年湖南卫视跨年演唱会上与黄子韬进行合体表演的虚拟偶像“韬斯曼”等形象。万像科技也为B端企业提供虚拟偶像的技术服务。公司与国内多家知名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其中包括爱奇艺、哔哩哔哩、阿里巴巴、网易、腾讯、虎牙以及丝芭传媒。万像文化还将虚拟偶像带入直播带货领域。今年3月，万像文化和阿里巴巴共同推出的虚拟偶像Mika首次在淘宝直播亮相，在线观看人数超107万，秒杀产品上线10秒全部售罄。创始人夏冰曾表示，万像科技与仅收取技术服务费的技术公司不同，将深度参与IP内容的孵化开发。 云舶科技云舶科技是一家专注于视频动捕技术的研发的技术公司。2020年6月，公司获得了千万级人民币的天使轮融资。目前公司原创的平台级用户UGC动捕方案已与《完美世界》手游、《一起来捉妖》等多款游戏达成合作。联合创始人梅嵩是原蓝港互动高级副总裁、游戏制作人。与传统动捕技术不同，视频动捕技术能利用AI算法捕捉人体骨骼点和面部表情，只需通过普通摄像头就能让虚拟偶像表演起来，可以省去大量制作成本。云舶科技也正在打造公司自有的虚拟IP，通过秀场直播、电商带货等方式获得收入。2020年，公司推出了虚拟主播“小K直播姬”，这一形象已在直播平台内测。未来，云舶科技将利用视频动捕技术大批量打造虚拟主播和偶像，组建“小K社”，在直播平台进行内容输出。除了秀场直播外，公司还将通过制作周边衍生品、电商带货等途径变现。 中科深智中科深智是一家扩展现实影像技术公司。2020年6月，中科深智获得了1000万元的天使轮融资。公司还发布了虚拟直播带货工具——创梦易（DreamMaker Easy）。这款软件内置超过50个各种风格、各种职业的虚拟主播，以及超过100个针对不同带货场景设计的2D和3D场景资产，支持一秒切换背景。商家也可以导入自己制作的模型、场景等，打造自己的IP。创梦易是中科深智DreamMaker系列的新产品，产品定位是高性价比和低使用门槛。中科深智成立于2016年，DreamMaker系列产品已经服务了中国电信、央视、中兴、中国银联、恒安集团、哈尔滨啤酒等龙头企业，以及默默酱、一禅小和尚、僵小鱼、萌芽熊、探探猫与豆豆猪等头部IP。 LategraLategra是日本的一家线下/线上虚拟演出的技术服务商。在2020年7月获得了B站的投资。Lategra曾多次与中国本土的虚拟偶像合作，洛天依是这一公司的主要客户。据东西文娱的报道，洛天依在CCTV春节特别节目、bilibili 2019最后的夜演出、江苏卫视跨年演唱会2018等活动的CG演出技术服务方都是Lategra。除了提供技术以外，Lategra还参与了活动整体流程的策划。Lategra还可以为客户提供线下演出的集成解决方案，可以做到虚拟角色在线下舞台上如同真人般进行演唱会，并且可以和真人同台演出。此次B站投资Lategra，也被看作是B站在虚拟技术领域的一次补全。三、IP运营公司：进行内容产出，打造重点IP 魔女公司Project2020年6月，虚拟偶像运营公司魔女公司Project获得了高樟资本、洛科文化及个人投资者万向勇投资。据蓝鲸财经报道，魔女公司Project以B站为主要平台，负责B站Vup主（虚拟主播）的IP拓展、直播内容和视频产出，以及动画技术支持。公司旗下的IP有“切茜娅”“花酱Hanako”“小伞一把”等。 一几文化2020年3月，虚拟IP运营商一几文化完成了数百万人民币天使轮融资。公司最大的虚拟IP是2D动漫形象“伊拾七”。运营者主要通过抖音短视频展现伊拾七与男友的日常，向观众传达接地气的音乐热舞和搞笑段子。目前，伊拾七已在抖音平台有1265万粉丝，获赞1.8亿。伊拾七根据36氪之前对一几文化的报道，在本次融资之后，一几文化想为伊拾七提供更多的运营方式：打造3D形象，做虚拟直播，开发声库引擎技术，制作歌曲专辑等。公司还想签约新的虚拟IP，打造虚拟偶像造星工厂。总结虚拟偶像产业由于技术要求高，孵化周期长，一般很难实现短期盈利，因此过去投资界总是小心翼翼地入场，押注资金不多。但随着虚拟偶像逐渐打破次元壁获得了大众认可，这一行业吸引了很多原本是游戏、动画等行业的技术人员加入，推动了关键的动捕、AI图像等技术的发展，为虚拟偶像的制作成本的降低做出了贡献。总体来看，2020年间，一些有能力降低虚拟偶像制作门槛的创业公司被投资界看好。未来，这些公司的技术能力有望缩短企划制作周期，增加盈利能力，并为创作者提供更自由的创作环境，让更多的大众创作者提供优质内容，增加虚拟偶像行业的核心生命力。大厂利用广阔的曝光渠道和自有IP优势，在2020年间加码进入虚拟偶像领域，为自有IP增加了一大变现渠道，也为一些创业公司落地了解决方案。相较于传统虚拟偶像的运营模式，大厂推出的角色的运营方式翻了许多花样，如选秀、跨界合作、粉丝投票、电商带货等，为这一行业带来了新的运营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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